鼎盛时期，二滩库区“箱满为患” 王东 摄
11月23日，当地渔民正在卖鱼，岸边是收鱼车
11月23日，二滩库区仍然漂着很多网箱，还未拆除
曾经
在当地政府鼓励下，网箱养鱼一度成为二滩库区最兴旺的产业之一。数据显示，2012年，二滩库区网箱面积近40万平方米，产鱼量3.04万吨，实现产值3.6亿元，每只网箱年产值平均达到2万元。
目前，二滩库区网箱养鱼的水域面积达63平方公里，网箱共有5.4万口。
如今
近年来，网箱养殖带来的水体营养化现象逐渐凸显。当地不少养殖户直言，近几年库区水质变差，能见度有时不足半米。目前，二滩库区水体水质中总氮污染物浓度正在逐年升高，按此趋势，到2020年左右总氮污染物浓度将出现超标现象。
水环境保护已刻不容缓。
上世纪90年代末，随着雅砻江下游的二滩水电站建成，二滩库区成为许多沿岸居民的财富宝藏。从那时起，库区周边的人们便靠网箱养鱼发家致富。到了夜晚，网箱上的灯光，曾照亮了养殖户们的生活。
2005年起，当地还曾出台网箱养鱼扶持政策，外地养殖户纷至沓来，攀枝花二滩库区的网箱数量快速增长，直到库区“箱满为患”，江面亮起的灯不再是温暖的希望之光，而是一盏盏生态警示灯。虽然整个库区网箱养殖年产值达数亿元，但生态环境日益被破坏渐成不争的事实。今年12月底前，攀枝花二滩库区将全面取消网箱养鱼，养殖近20年的渔民将上岸。
从当初鼓励养殖到如今全面取消，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该如何平衡，这片上百平方公里的水域，提供了一个地方经济发展思路转型的观察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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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二滩库区形成 靠水吃水“下水养鱼”
二滩水电站地处攀枝花市盐边与米易两县交界处，处于雅砻江下游，是中国在二十世纪建成投产的最大水电站。上世纪90年代末，随着雅砻江截流，水位升高而形成库区平湖，丰水期水域面积达101平方公里。
没了良田，却有了宽阔的水域。靠水吃水，“下水养鱼”。周卫是盐边县渔门镇西牛村的移民，他家的田地被淹没后，失去了经济来源。库区形成后，他尝试着在二滩库区搞网箱养鱼，是当地首批养殖户之一。“养鱼肯定比种地强。”十六七年前，库区沿岸的不少村民加入到这个行业，几十只、几百只铁桶连成的网箱连在一起漂浮在江面上，渔民就在网箱上建房生活，在江上养鱼，养鸭。周卫所在的渔门镇，逐步形成一个靠养鱼为业的镇。至今，当地渔民仍记得，那时养殖户设备简陋，只养殖一些常见的鲤鱼和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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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
政府鼓励下网箱养鱼成兴旺产业 库区现有5.4万口网箱
周卫介绍，二滩库区的网箱养殖大规模爆发，源于2005年当地政府出台扶持政策，鼓励大家加入水产养殖业。2005年起，攀枝花市在二滩库区推广网箱养鱼，并制定扶持政策：每建一只钢架网箱政府补助400元，渔民只需出200元。这样的利好，让一大批外地有技术有经验的养殖户蜂拥而至，很多本地村民也加入其中。
邓子希夫妇是湖南人，在盐边县从事网箱养鱼已近10年，是首批外来养殖户之一。“当时，这边的环境、水质都不错，我们觉得有发展前景就来了。”2008年，夫妻俩与人合伙承包了600口网箱，专门养殖美国叉尾鮰。然而，一场大风刮翻网箱，鱼苗全跑了，损失上百万。后来，他们加固网箱，接下来两年逐渐补回损失，扭亏为盈。
2010年，眉山仁寿的高大姐也举家来到渔门镇，在库区发展了40多口网箱，年产量10多万斤鱼。她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她家以前在简阳三岔湖从事网箱养殖，当地2009年取缔网箱养殖后，他们就转战二滩库区，“一起来的还有好几家。”
成都商报记者调查了解到，像这样的外来养殖户很多，他们来自成都、内江、湖南等地，均有丰富的养殖经验。邹先生是当地一家饲料公司的技术人员，在他看来，这些“外来户”的涌入，不仅带动了当地水产养殖，还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和鱼病防治知识，改变着当地水产养殖的格局。
渔门镇西牛村村主任赵兴明介绍，随着很多外来养殖户纷纷落户二滩库区，当地村民并没反对，还表示支持，但前提是技术共享，“当地渔民跟着他们学到了很多技术。”为此，越来越多的当地村民加入到网箱养鱼中。50多岁的王世良在二滩库区养鱼8年，现有34口网箱，年收入10余万。王世良说，“看着大家都在养鱼赚钱，我们也跟着他们（外地人）学。”如今，他所在的村组有13户人都在从事网箱养鱼。
先进的技术，丰富的养殖经验，使网箱养鱼的利润大增，二滩库区的网箱规模呈爆发式增长，短短几年内从几千口增加到上万口。目前，攀枝花二滩库区网箱养鱼的水域面积达到63平方公里，养殖面积148万平方米，网箱数量共计5.4万口。来自攀枝花水务局的数据显示，2012年，二滩库区网箱面积近40万平方米，产鱼量3.04万吨，实现产值3.6亿元，每只网箱年产值平均达到2万元。网箱养鱼，一度成为二滩库区最兴旺的产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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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
“养殖1吨鱼等于20头猪的排泄污染”
上世纪70年代，我国开始网箱养殖，这种养殖产量高、可机动、见效快，短短几十年间在各地湖泊及水库蓬勃发展。然而，近年来，随着网箱养殖规模加大，它带来的水体营养化现象逐渐凸显，二滩库区也未能幸免。当地不少养殖户直言，以前水质好，能见度至少几米，养的鱼几乎从来不生病，但近几年水质变差，能见度有时不足半米，不管养什么，鱼病都多了。
二滩网箱养鱼，大部分鱼种主要靠饲料养殖，有养殖大户坦言，每天要投3吨饲料喂鱼。国内外有关文献表明，投喂的饵料只有25%～35%用于增加鱼类体重，65%～70%残留于养殖水域环境中。残饵中通常含有氮、磷和有机物等营养物质，分解时会消耗大量的溶解氧、分解转化为溶解态营养盐，增加水体污染，“养殖1吨鱼等于20头猪的排泄污染。”
据攀枝花相关部门监测，目前二滩库区水体水质中总氮污染物浓度正在逐年升高，按此趋势，到2020年左右，二滩库区总氮污染物浓度将出现超标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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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
全面取消网箱养鱼 培育替代产业
实际上，早在4年前，库区水质下降就引起攀枝花市相关部门高度关注。2012年，该市召开研讨会，分析二滩库区水质现状及影响水质的原因，与会人员形成共识：二滩库区水质下降已是不争事实，二滩库区水环境保护刻不容缓。为此，攀枝花出台《关于取消攀枝花二滩库区网箱养鱼发展生态渔业培育替代产业的指导意见》，决定用3年时间，即到2016年底全面取消二滩库区网箱养鱼，并同步发展库区生态渔业培育替代产业。今年11月开始，二滩库区网箱取缔工作正式启动，计划在12月底前全面取消二滩库区网箱养鱼。
取缔网箱养鱼后，攀枝花有关方面准备将二滩水库打造成“中国康养胜地”，发展休闲型、观光型、生态型渔业。通过生态大库养殖，带动农民增收，着力破解网箱取消后产业转型的问题。
黄亚澜 成都商报记者 江龙 摄影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