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珍藏卷丨印证各美其美 美美与共

2021-03-22 07:00:19来源:四川日报编辑:陈乐

这是本次三星堆遗址祭祀区考古发掘出土的鸟形金饰片。 新华社发

“再醒惊天下”,三星堆新一轮考古发掘再现古蜀文明之光的同时,也掀起公众对世界其他青铜文明的好奇心。早在公元前3500年左右,两河流域文明在乌鲁克晚期进入铜器时代。当时的古城乌鲁克就在波斯湾的北岸,人口可能达5万之众。公元前3000年,古代埃及文明也成为世界上最早的文明之一,它经历了3000年兴衰,最终在公元30年成为罗马帝国的一个省。与此同时,在亚欧大陆的另一边,良渚文化正蓬勃发展,欣欣向荣;印度河流域的哈拉帕文明则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进入盛期;古埃及的新王国时期在公元前1530-公元前1070年间;爱琴海克里特岛的米诺斯人通过经商和航海发展起来,其船只曾远及埃及。

翻开世界史前史,可以清楚看到,散在各地的青铜文明不仅各美其美、各有巅峰,更错综交织、美美与共数千年,印证了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吴平搜集整理

文明先锋——文字的起源

率先进入金属时代的两河流域文明,有了充足的时间积淀,是否成为文明的输出源头?其波及范围有多大?这一话题极具想象空间,如果该文明有一定影响的话,文字必然是其“先锋队”。

在乌鲁克废墟上出土的几千块泥板上,人们看到人类迄今最古老的书写系统之一。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让4000年前的历史成为信史而不只是夹杂着神话的臆想和拼凑。通过传承的韧性,数千年后我们还能逐字解读《汉谟拉比法典》。作为制度文明的里程碑,其序言用古巴比伦楔形文字写道,“要让正义之光照耀大地,消灭一切罪与恶,使强者不能压迫弱者。”

公元前3100年,文字在埃及有了全面发展,被认为是贸易带来的创新之一,并进一步促进贸易,更是埃及统一为一个单一政治实体的催化剂。一般认为埃及文字是一种图像文字,但事实上,它由图像和语音两部分组成,经过了从单纯象形文字到手写体(僧侣体文字)再到速记的简化过程,不仅写于莎草纸上,还被刻在公共建筑或被绘于木头或泥土上。拿破仑军队在埃及发现了一座公元前196年托勒密王朝时代的石碑,由希腊字母、古埃及象形文字和古埃及通俗文字对照雕刻而成。通过三种文字互译,法国学者商博良成功破译了古埃及文字。

当然,是否有文字并非判断文明高低的必要条件,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馆长许杰认为,比如秘鲁有它独特的结绳记事,虽无文字却也是学界公认的步入先进阶段的古文明。

早期冶金术——火与铜的淬炼

有学者认为,早在公元前6000年到公元前5000年,两河流域的北部高原就出现了铜质工具和装饰品。早期埃及和美洲土著都用铜捶打成装饰品,但铜质较软的特征限制了它的应用。公元前4000年左右,铜在伊朗广泛传播用来制作装饰品;到了公元前3500年或更早,传入美索不达米亚南部,地位较高的人才使用铜,石制镰刀等实用工具仍在使用。再过千年,当金属工匠知道怎么制造青铜以及其他的合金后,铜铅或铜锡合金开始广泛应用。一旦掌握合金技术,其成品边缘更加坚韧耐用,铜在农业和战争中就开始处于更加中心的位置了。

两河流域的约旦地区铜资源相对丰富,该地区南部的克巴特遗址发掘中发现了西南亚青铜时代早期迄今所知最大的金属作坊,年代在公元前2700年到公元前2200年之间,比东北部铜资源的主要产区塞浦路斯还要大。该遗址的铜产品产量经过一个量的飞跃,通过古代贸易路线到了北方甚至到了西南和尼罗河谷地。

盛产露天铜矿的安纳托利亚地区,分别在公元前2300年的希沙利克地区发掘出大量贵重的黄金、青铜饰品窖藏,在公元前2000年的阿拉卡胡尤克遗址的贵族随葬品中发现了带有黄金乳房的铜雕像、嵌银青铜雄鹿雕像等。“初期世界体系”借助商贸网络已经可以将高地的铜、锡等稀有原料运送到美索不达米亚的平原地区。

在哈拉帕文明的城市里,铜匠先用蜡做成车的模型,外面用泥土封好,然后用铜液或青铜液倒入,这种失蜡法至今仍在印度一些工匠中沿用。

聚落加强——城市的兴发

最早的城市有许多种形式,既有如美索不达米亚紧凑的围墙聚落,又有如中美洲的仪式中心,米诺斯和迈锡尼的宫殿是分散居住在其周围的村落的经济和贸易中心。与苏美尔人相同,哈拉帕人也将城市作为其对本文化进行控制和管理的重要手段。印度河流域的哈拉帕文明突出的特质在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完备,尤其供排水系统的先进理念让人咋舌。城区一些较大的房屋通常会有一个洗澡平台和厕所,街道会配套铺设排污管道,房屋由烧制过的砖块建筑而成。其最有代表性的两座城市是哈拉帕和摩亨佐达罗,两城均建在人工堆筑的高于洪水线的土堆之上,且其西部边缘都矗立着一座高高的城堡形建筑,周围被坚固的堡垒和环濠所保护,推测是统治者的居住地。城内没有壮观寺庙或其他圣坛类建筑,宗教活动集中在一处以一座巨大的浴池为中心的地区。在特定商业区可以辨析出磨珠匠、铜匠、棉纺匠及其他手工业者的作坊等。

而对于新王国时期的古埃及人来说,几乎没有真正的城市居民,埃及城市就像一个大的村庄集合体,法老居住在与普通人隔绝的豪华住所中,与其统治下的居民几乎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

中断与消失——文明的“草蛇灰线”

在到达鼎盛时期仅仅三个世纪后,哈拉帕和摩亨佐达罗两个城市逐渐衰落,并被迅速废弃。由于长途贸易量的锐减(可能金属除外),他们的人口数量不断减少,原来庞大的区域内只剩下一些较小的聚落。导致该变化的原因至今不为人所知,推测是由多种因素引起,如印度河沿岸的水患,美索不达米亚地区贸易模式的转变,自给农业的变化等。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萨拉斯瓦蒂河流源头发生地质变化,导致该河干涸,支流改道,进而给其沿岸农业带来毁灭性打击。

约公元前17世纪晚期,锡拉火山大爆发被认为加速了已出现衰弱迹象的克里特文明的衰落进程。公元前1400年左右,可能来自希腊大陆的武装农民占领了克里特王国,75年后,宫殿被大火烧毁,可能是迈锡尼人有意为之。此时,爱琴海文明转移到希腊大陆。又过了三个世纪,迈锡尼与地中海东部地区主要的贸易伙伴的矛盾日益加剧,加之不断下降的农业产量,导致其文明最终崩溃。

不过,文明也有韧性的一面。古埃及虽然变成罗马一个行省,但托勒密王朝将许多埃及的知识和学问带到希腊,并融入正在形成中的希腊文明的主流中。天灾、人口压力和部落战争常常带来文明的中断,它是彻底消失还是借尸还魂,这是文明的“草蛇灰线”留给今人的伏笔和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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