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产业合作示范园调研行②▏40多天,这里为啥吸引了100多家企业?

2021-01-18 15:22:46来源:四川在线编辑:梁庆

四川在线记者 张彧希 何浩源 李天锐

胡家梁子观景平台,位于重庆市渝北区茨竹镇川渝交界处。平台上立着一块碑,一边刻着“四川”、一边刻着“重庆”,向北眺望,是邻水县高滩镇一片整齐的标准化厂房;向南,则是绵延起伏的青绿山坡。不过,目光所及之处,今后有个共同的地名:川渝高竹新区。

川渝高竹新区。 张启富 摄

1月4日,重庆市人民政府、四川省人民政府对外发布《关于同意设立川渝高竹新区的批复》;1月8日,重庆市经信委和四川省经信厅对外公布首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产业合作示范园区名单,川渝高竹新区名列其中……接连不断的“大动作”,让这个昔日默默无闻的小镇,成为焦点。

作为四川省、重庆市两地政府共同批准建设的唯一一个省级新区,川渝高竹新区如何趟出一条新路?四川在线记者近日走入新区,进行实地探访。

如何打开“一扇门”

摊开地图,川渝高竹新区位于重庆市渝北区茨竹镇与四川省广安市邻水县高滩镇交界处。这里虽深处大山,但距离江北国际机场仅38公里。

尽管如此,“近而不快”却是最大的劣势。“从江北机场到这里,道路弯多、路窄、坡陡,短短38公里,却至少需要1小时以上车程。”邻水县副县长、川渝高竹新区综合事务中心(筹)主任赵冬说。

早在2012年,邻水县就建起了高滩川渝合作示范园,主要承接重庆的配套产业,这也是川渝高竹新区的前身。

川渝高竹新区。 张启富 摄

“重庆有需求,广安有基础,高滩园区正是好平台。”时任邻水县委书记赵璞回忆,邻水出台系列优惠政策,打出招商引资组合拳,陆续有企业把高滩园区作为产业转移目的地。

2018年8月,履新广安市委书记的李建勤首次赴邻水县调研,他明确要求,邻水县要学习昆山依托上海、融入上海的发展经验,积极承接重庆产业转移。

此后,高滩园区成为了市级园区,发展成了推进广安和重庆合作的主要载体;2020年1月,高滩园区进一步升级为四川广安川渝合作高滩园区,成为了全省唯一以川渝合作为主要内容的省级园区。截至2020年,在广安、邻水两级党委政府推动下,吸引了42家企业落地,其中绝大多数来自重庆。但更多的企业考察后就没了下文。“一扇门”仿佛始终没有打开。

川渝高竹新区。 张启富 摄

更大的变化,始于2020年。

去年10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了《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规划纲要》,《纲要》明确:“推动广安全面融入重庆都市圈,打造川渝合作示范区;推动建设广安—渝北等一批跨省市毗邻地区产业合作园区”。之后,重庆市、四川省政府常务会先后审议通过《川渝高竹新区总体方案》。

新区规划范围包括重庆市渝北区茨竹镇、大湾镇的部分行政区域和四川省广安市邻水县高滩镇、坛同镇的部分行政区域,幅员面积262平方公里,其中涉及渝北区124平方公里、邻水县138平方公里。 按规划,川渝高竹新区将加快打造先进制造业集聚区、都市近郊现代农业集中发展区、高品质生活宜居城和生态康养旅游带,构建跨区域协同发展现代化城市新区。

1月4日,川渝高竹新区获批当天,当天,迪信通科技集团与广安金财集团签订合作框架协议,将在川渝高竹新区内新设数字经济产业园。

这不是个例。从去年底到现在的短短40来天,先后有100多家企业来到新区考察对接,其中不乏银行等金融机构和大型央企。“基本上都是主动找上门来的。”赵冬说。

如何连通“一条路”

位于高滩镇的四川鼎玺汽车零配件有限公司,是一家为重庆长安汽车做配套的生产企业。自2019年工厂投产后,公司行政部长祖映力每天就往返于川渝之间。

“早上8:00到重庆空港工业园的总公司打卡,坐公司交通车过来,路上要花50分钟。”希望这个时间再短些,祖映力特别关注“南北大道”的建设进展。

重庆南北大道,是重庆渝北区连接川渝高竹新区的快速通道。以前,受制于资金等因素,双方修路积极性并不高。从工厂签约入驻到现在,祖映力盼这条路,已经盼了两三年。

川渝高竹新区。 张启富 摄

“今年上半年,南北大道茨竹—高滩段就要全部打通了。”赵冬说,整个项目建成后,从川渝高竹新区30分钟就能到达重庆主城区。

要打通的路,不止这一条。去年11月以来,川渝高竹新区筹委会积极谋划川渝大道、合广长高速、轨道交通等重大交通项目,强力推进南北大道北延段、包茂高速高竹互通等项目建设,加快构建外联内畅、安全快捷的新区进出大通道。

既然要双方互联互通,不妨想得更远一点、更大胆一点。“川渝大道原本只到茨竹镇,现在的规划是直达重庆中央公园;重庆轻轨3号线举人坝站距离高滩镇只有25公里,为啥不能修过来?”赵冬说。

当然,要连通的,绝不仅仅是地理上的路,更是体制机制创新之路、产业合作协同之路。川渝高竹新区被赋予探索行政区和经济区适度分离改革的使命,这在全国来说,并没有经验可循。

刚刚出炉的《川渝高竹新区总体方案》提出,建立互利共赢的利益分享机制,坚持“成本共摊、利益共享”,一体推进新区建设发展各项任务。

“方案明确了按照存量收益由原行政辖区各自分享、增量收益五五分成的原则。”赵冬表示,新区成立后,在规划区域内,广安市和重庆市渝北区共同投入,共同分享收益,实现成本共摊、利益共享,真正体现合作共建,互利共赢。

新区还同步成立了川渝开发建设公司,以管委会+建设公司的方式,以市场手段撬动开发建设。“公司由广安市政府和重庆渝北区各出资50%,谁也不控股。”公司总经理徐健,来自广安市交投公司,副总经理曾浤,则来自渝北招商集团。

去年11月25日,川渝两地抽调到高竹新区的工作人员正式到岗,其中渝北21名,广安10名。从领域上看,抽调人员涵盖了来自财政、国资、交通运输、经济合作等系统;从级别上看,涵盖了从厅级、县处级、乡科级等层级的干部。

“最近的工作状态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徐健说,目前,新区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展相关规划的制定工作。“发展定位的提高,意味着对企业门槛的提高。”徐健说,新区将从优化产业布局、强链补链出发,招大引强,不摆“烂摊子”。

有合作,也有竞争。对此,双方明确,“要有序竞争,不搞恶性竞争,一个共识是,渝北的企业不作为目标企业。”徐健说。

如何拧开“一把锁”

去年11月25日,川渝两地抽调到高竹新区的工作人员正式到岗。吸引外界眼球的是,两地都派出了1名副厅级领导干部——

广安市委常委、副市长陈捷拟作为高竹新区党工委(筹)负责人;渝北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党组成员刘章权拟任高竹新区管委会(筹)负责人。

如此高配,背后有何深意?

“新区的机构设置,如何能适应新区的发展,是我们一直思考的问题。”赵冬说,一个考量是,新区管委会如果像往常一样是个处级单位,必然被多头管理,直接造成运行效率不高的问题。

正在筹建的新区管委会,准备向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申报厅级机构,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我们也正争取项目立项、审批等地市级的经济管理权限。”赵冬说,新区建设需要“大马力”,如果项目审批流程太长,不利于新区建设的开展。

要破解的“坚冰”,不止于此。

“比方说,政策协同问题,川渝两地的政策差异还是比较大的。”赵冬说,在一些财政、税收政策上,两地的比例并不一样,“我们希望就高不就低,什么政策有利于新区,就按照什么政策来。”

项目建设中的要素保障,也是新区建设者关注的焦点。“我们希望,新区的土地指标最好能单列。”赵冬同时提到,新区涉及重庆渝北区的两个乡镇,生态保护区、基本农田等占比达到95%,是否需要调规、如何调规,都要进一步研究解决。

未来可期。落地园区的四川瑞创汽车有限公司负责人曾表示,由于公司在欧洲有很多业务,而园区方圆10公里内没有五星级酒店,这给接待外宾造成了麻烦。

广安市委常委、川渝高竹新区党工委负责人陈捷表示,设立新区后,基础设施建设也将提速,新区配套不完善的短板将会被补齐,“高品质酒店、人才公寓、公园等项目都将出现在高竹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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