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评论|石磊、田大菊:觉醒年代:建党伟业的影像叙事

2021-03-02 13:33:04来源:四川在线编辑:王向华

石磊  田大菊

2月1日以来,中央电视台一频道黄金时段正在热播电视连续剧《觉醒年代》。该剧作为庆祝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的献礼剧,艺术地表达了从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到中国共产党建立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生动的影像将观众代入到那段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建党的历史伟业在电视剧中再次鲜活了起来,在今天的新时代给我们以新的启示。

历史正剧的历史厚重。作为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连续剧,《觉醒年代》将叙事空间设定在1915年至1921年中国历史新纪元的开创时刻,围绕《新青年》杂志,将1915年《青年杂志》(第二卷改为《新青年》)问世到1921年后成为中国共产党机关刊物贯穿其中,多维度全景式展现建党的历史巨变。该剧的叙事重心是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的过程,但叙事主旨却是建党的过程,这样的叙事结构一方面有利于阐释中国共产党建立的历史必然性,另一方面充分揭示了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的历史贡献,清晰地展示了该剧叙事的历史逻辑。在对主旨一元表达的同时,也表现了当时社会的多元化,保皇、复古、无政府、自由主义等也在剧中得到表现,这样更加符合历史真实。该剧取名《觉醒年代》,既是对那个时代历史特征的高度概括,也是全剧叙事的主题和时空维度。众多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通过“觉醒”这根红线串联起来。从知识分子的觉醒到青年学生的觉醒再到工人的觉醒,在对觉醒主题的表达上,不仅叙述了建党的政治、经济历史背景,而且重点叙述了建党的文化、思想历史背景。作为年代剧,该剧讲述历史事件,刻画历史人物,还原历史场景,具有浓厚的年代质感和历史厚重感,何思路认为该剧拍出了《史记》感。

宏大叙事的美学呈现。《觉醒年代》是对建党伟业的又一次影像叙事,艺术地表现了主旋律,呈现出鲜明的美学特征,王一川认为,是一次带有集成式意义的美学突破。在对建党伟业的宏大叙事中,与底层叙事相结合,赵卫防认为,该剧注重以个体性叙事诠释建党逻辑。在艺术细节的处理上,该剧做到“大事不虚,小事不拘”,对细节设置增添合理的艺术想象,为典型人物的刻画构建典型环境,具象化了觉醒年代的社会风情和百态人生,让人触摸到了历史的温度。鲁迅在场的情景中,设置了杀人的场面,围观群众争抢人血埋头,与鲁迅小说中的情节高度吻合,实现了艺术的真实。精致的视听语言还原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北京大街上穿长衫的和穿西装的、梳辫子的和戴礼帽的,这些纷繁对立的时代意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文明杂糅的时代特性。北平城外的驼铃声、上海弄堂里的吆喝声,声音的巧妙运用强化了典型环境的时代质感。陈独秀、李大钊等人演讲时,暖黄色调的运用表现了革命理想主义的浪漫情怀。该剧从众多史实中选出具有艺术张力的典型故事,通过丰富饱满的细节刻画,避免了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的说教和枯燥,人物呈现更为立体生动,多面复杂。比如,在对陈独秀的刻画上,不仅有他那些彪炳史册的历史贡献,也有衣衫褴褛地抢食别人的饭菜,还设计有儿子对他的误会等。辜鸿铭在发表《中国人的精神》演讲时,停下演讲,坐上太师椅,抽了几口水烟后继续演讲。这些细节的设计与选用体现了历史的辩证法。该剧还善于使用隐喻与象征,比如北京的风沙、毛泽东出场时的风雨、张勋复辟辫子军进城时小孩的哭泣与盲人等。为了表现北京的风沙,摄制组专门从河北运送沙子到横店拍摄基地,并用鼓风机扬沙。毛泽东出场时,风雨交加,暗示着当时的社会现实,他踏水而来,这一想象的源泉或许是闻一多的诗歌《死水》,他冒雨前行,象征着不畏艰险,也意味着千山万水。辫子军进城时,一旁小孩的哭泣和盲人的在场何尝不隐含着对这一逆流的评价,价值判断与情感表达贴切自然。还有青蛙、蚂蚁、猴子、金鱼等多种动物在特定场域中的出现,也引起观众对这些符号代表的社会意义的多维解读。在历史背景的交代和重要事件的转场中,有时运用了版画和“小热昏”等艺术形态,在片头运用木刻、剪影、雕塑等艺术元素,增强了艺术表现力。

艺术表达的现实关切。《觉醒年代》塑造了1000多个人物形象,共产党早期革命领袖、新文化运动群贤等,众多的艺术群象栩栩如生,不仅有为建党做出杰出贡献的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等,也有推动马克思主义与工人运动相结合的周恩来、邓中夏、赵世炎等,还有为国为民做出流血牺牲的陈延年、陈乔年等。这些艺术形象背后的重大历史事件和重要历史人物,在今天依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为我们回望红色初心,感怀信仰理念提供了新的影视文本和影像叙事。戚薛认为,该剧让红色题材彰显时代光芒,激励我们不断奋斗追梦。李京盛认为,我们应当从历史纵深回望初心,感受和践行这些共产主义者们的初心之纯、主义之真、信仰之坚、理想之美。

(石磊,西南交通大学新媒体与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田大菊,四川师范大学影视与传媒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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