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川在线记者 王成栋 史晓露
瞅着育种的最佳时间段要到了,刘捷决定不等了。转而去了一趟武汉,在那里,依托中科院武汉分院的设备,完成六种蔬菜的父系分子数据分析。
去年,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不少欧美国家面临农业劳工短缺。在此背景下,把部分农产品生产订单转给四川。也是在此背景下,成都一家蔬菜育种企业负责人刘捷接下了一单业务:将六种原产国外的蔬菜品种本土化。其中,最关键的是与本土品种杂交,以提高抗爆性能。
和谁杂交效果最好?“这需要对父系基因进行分析。具体来说,就是对父系的分子数据做分析。”刘捷说,具备这项能力的,全省只有去年才投入使用的省农科院农作物分子育种平台。但排了一个多月队,得到的消息是“因为其他科研项目还没结束,还要再等等”。
“父系分析设备全川就这一个,的确比较紧俏。”省农科院副院长杨武云坦言,与传统的育种技术相比,分子育种技术针对性更强、周期更短,也被认为是攻克种业“卡脖子”技术希望所在。但一套动辄两三千万元采购和建设费用,远非规模偏小的四川种业企业能够承担的。
四川的科研关键设备和人才等八成科研资源掌握在科研单位手上,但却与直面市场的企业需求脱节。业内人士普遍认为,这就是当前制约四川攻克种业“卡脖子”技术的主要原因。
“我们认真分析一下,四川这几年在全国、在业内拿得出手的品种,全部是科研单位和规模相对大一点的企业联合做出来的。”省畜牧科学院院长蒋小松介绍,如荣获2014年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的大恒肉鸡,是四川大恒家禽育种有限公司与省畜科院长达十余年的联合攻关。其中,前者得以畅通无阻的运用省畜科院设备、人才是大恒肉鸡最终研发成功的关键。
因此,专家们建议,如要取得种业创新的实效,首先在于补齐设备等“硬件”短板。
“组织一次全省摸底,把哪些领域有可能突破,哪些领域的设备不够、技术储备不足都列个清单。然后针对性补强。”中科院院士王汉中建议,在攻克“卡脖子”技术方面,四川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针对优势领域集中资源补短板,是最佳选择。
其次,是解决“怎么用”的问题。
“现有的科研资源分布格局不会短期内改变。所以,想办法对社会,特别是对企业开放共享。”省农业农村厅种业处副处长周孝强注意到,当前各科研单位改革的重点集中在后期的成果转化领域。但想要让成果更新、更有用和转化的更顺利,企业不能只守着科研单位“选果子”,还应更多参与研发环节学会“种果子”。
这个“参与”,是指可以利用科研单位的设备、人才与技术“以我为主”研发,也可以采取提供资金支持等方式,参与各科研单位既有的项目中。
“当然,这里面涉及到很多政策和制度层面的问题。比如,企业使用科研单位的设备、人才,按什么标准支付报酬?成果收益怎么分?”四川农业大学校长吴德呼吁,省级层面应尽快出台相关改革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