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收割自家牧草

李道全 四川在线记者 袁城霖 达州观察 赵权军

六月，达州市大竹县欧家镇，碧空如洗，满目苍翠。垄沟中，三五村民正隐入形似芦苇的“草地”里锄草、补苗、施肥……

“那些被车轮碾过的地面，补种时要注意密度，下肥时要注意适量。”6月15日，明媚的阳光下，欧家镇新四村，张瑞波站在田垄高处，指挥10余名农户一片地一片地补种着分栽来的草苗。

迎着日头，牧草地里明显能感受到地面热气的蒸腾。但干活的村民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热度，个个长袖长裤，一刻也不停歇。“这草，叫杂交狼尾草，草的边沿像毛草样有锯形小刺，在地里作业必须穿长袖，要不然会刮伤皮肤。”张瑞波说起牧草的种植，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

流转300亩土地“练手”种草

2016年前，张瑞波并不像现在这样“威风”，甚至还有点“窘迫”。那时的他，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为了生计，张瑞波帮人开过车、做过泥水匠，也办过“坝坝席”……一年下来，收入虽然不错，但与家中妻儿聚少离多，生活总是缺少点滋味。

2016年，一个人和一个产业的出现，开始改变张瑞波四处奔波的窘境。

村民收割牧草忙

2016年底，张瑞波的同乡、已嫁到上海的张柳放弃了白领生活，回到新四村，准备流转几亩地试种牧草。可在流转土地时她才发现，“如果是试种几亩地，就形不成规模，吸引不了客户，更是没法建立起顺畅的销售渠道。”在同伴黄靖江的倡议下，决定张柳先流转300亩土地练练手。

尽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张柳还是在事前做了详细的考察，了解牧草种植的市场需求，请来贵州草业公司的人做前期指导，着手办厂和土地流转事宜。

张柳的无心之举，却成全了张瑞波。建厂当天，张瑞波来到工地，签订了用工合同，并主动将自家的2亩地流转出来，用作牧草种植。

牧草还未收割就被抢购一空

听到要种牧草的消息，习惯了种植苞谷、水稻传统农作物的村民起初并不看好。早在包产下户时，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喂牛，那时的村民不过是在干完农活后，随手在地里割几把草喂喂便了事，可如今要专门种草来喂牛，能有市场?

村民的顾虑，导致张柳在土地流转时遭遇了诸多阻碍，一些村民还故意不让拉材料的车进场。

村民正在收割自家牧草

“他们的刁难真是太气人了。”回忆起往事，张柳的一双眼睛不禁有些泛红，“好在村里从中协调，最终将规划的300亩地流转到手。”

“新四村是非贫困村，距包茂高速出入口13公里，具有交通便利和离场镇近的区位优势。”新四村党支部书记文龙春回忆起当初牧草进场受阻一事时分析认为，此前村里先后引进了小龙虾生态水产养殖和蛋鸡养殖，但由于产业带动性不强，村民从中受益少，所以对新引进的牧草种植也不看好。

时间来到2019年，新四村面貌开始发生改变。经过几年的发展，牧场已注册了生态农业科技有限公司，同时还修建起了养牛场，喂养了百余头蜀鲜花牛和黄牛，让牛粪成为牧草种植的基础肥料，牧草种植步入良性发展轨道。

张柳说，目前青贮饲料在全国需求缺口很大，她第一年产出的200多吨很快被散户购买一空。此后第二年、第三年，牧草还未收割都已订购一空。

靠种草村民户均增收4000元

公司发展起来了，但远没有形成规模效应。

如何扩大种植面，得到更多村民的支持?张柳和村委会合计，决定成立专业合作社，带动村民发展，也让村民从中受益。“尽管发展之初受了不少气，但主要原因还是村民的不认可。”张柳总结过往得出结论。

为此，张柳决定每年免费为愿意栽种牧草的村民提供技术指导，对所种植的牧草按照市场价回收。对一些仍习惯种植苞谷的村民，也出钱收购他们的秸秆。

如此一来，牧草种植得到了大多数村民的支持，村民从中看到了前景。如今，有劳动力的家庭在自家地里种植起了牧草，没有壮劳力的家庭则主动将自家的地流转给公司。目前，公司已从原来的300亩牧草发展到现在的1200亩，带动村民种植100余亩。

“因为村民心里有本账。”文龙春说，“一亩地大概年产牧草9吨，按照一吨牧草450元计算，这一年下来就是4000多元，比起传统种植收入高得多。”

牧草种植航拍图

“我家6亩地，以前一年下来累死累活最多收入万把元。”71岁的刘健说起现在生活的变化，就笑得一脸弯月。“我以前只会划船，现在不但学会了开履带车，家里还买了辆三轮车。”他算了笔细账：5亩地流转给公司年净收入3500元，每月开履带车工资3000元，自家还种了一亩地的牧草4000元，这还不包括平时给公司上下货工钱和中午在公司免费用餐。

村委会资金入股“撬动”更大市场

在新四村，像刘健一样走上致富路的还有很多。“平时公司里固定职工需要10来个，到收割时节至少需要三四十人。”张瑞波作为公司首批员工，对周围村民这几年的变化看在眼里，“到公司打工，加上土地流转和自家种植牧草，村民收入比以前都翻了番。”

牧草的发展也带动了村集体经济的发展。文龙春说，2020年下半年，村里有意利用市里划拨的130万集体经济补助金入股，该公司得此消息后爽快地做出了回应，决定拿出200亩已栽种好了牧草的熟地作为股本，以村委占6成、公司占4成的比例合作及分成。“届时，我们不但会走出集体经济为零的困局，还会在此基础上做强更多优势产业。”文龙春对村集体经济信心满满。

对张柳来说，牧草的种植才刚刚起步。下一步，她将和村里、镇上协调，向着万亩牧场规划进发。“因为，现在的牧草市场远没有达到饱和。”她说。

2016年以来，新四村先后被市县两级授予“达州市城乡环境综合治理示范村”“县级四好村”“先进基层党组织”等称号。

(图片由李道全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