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院士四川行⑧|支招钒钛之都，院士们说：此路不通，何不换条路走？

四川在线记者朱雪黎徐莉莎王晋朝摄影郝飞

7月16日，2021年中国工程院院士四川行在成都举行，钒钛资源及钒钛产业院士专题对接会是重要活动之一。

不大的会议室，7名中国工程院院士与省市部门、相关高校、科研院所和企业负责人面对面，围绕如何进一步提高钒钛资源综合利用，促进钒钛产业高质量发展交流畅谈。

研讨环节，支招“钒钛之都”攀枝花，院士们反复提到，要异想天开、换道超车。

异想天开寻求低成本路线

“20年前有位老先生激励我，想做院士你就做成攀枝花高钛渣。20年过去了，这个世界性难题，我还是没有做成，但却仍在以此激励我的学生。”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南大学教授柴立元的开场白引发现场一片笑声。

柴立元院士

玩笑背后，也折射出技术突破的现实之难。

“钒钛之都”攀枝花，钛资源保有储量占全国的90%、全球的35%;钒资源保有储量约占全国的52%、全球的11%。但攀枝花钒钛磁铁矿属高钛型铁矿，矿相特殊，不仅前端钒、钛资源提取难度大，后期制备技术和工艺等难度也要大得多。

“钒，几乎90%用在了钢上，反而是钛，应用窗口正在打开，需要大胆寻求低成本路线，降低成本，扩大应用。”中国工程院院士、钢铁研究总院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干勇说，目前，钛成本偏高，基本是不锈钢材料的3-5倍，这导致很多装备、项目，从设计环节就不敢选钛。要做好钛资源综合开发利用，一个重要突破方向是寻求低成本路线和应用。

干勇院士

这一观点，得到中国工程院院士、西北有色金属研究院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张平祥的当场响应。他说，在他主攻的航空领域钛合金应用领域，一开始就是走的高成本路线。但这并不是说钛加工不能走低成本路线，而是需要针对不用行业根据需求建立标准，上游比照需求去加工，降低成本。

记者注意到，当天参会院士中，除涉及冶金、材料专业化，还有不少主攻化学等其他专业。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南大学教授柴立元的发言，印证了这个细节背后的深思。他建议攀枝花针对钒钛综合利用设立一些开放的基础研究基金，“吸引全球的学者来异想天开。”在他看来，冶金专家看攀西钒钛资源，可能已经形成思维定式。但能否活用化学思维来攻关难题，或者干脆开辟全新应用路线，需要更多跨学科的启发和碰撞。

换道超车开启全新应用

“搞冶金的考虑的是怎么把钒钛提出来，搞材料的考虑的是怎么加进去。或许很多突破性的应用根本就不需要再提取、添加，而是直接应用。”在中国工程院院士、重庆大学教授潘复生看来，弯道超车很难、也很危险，攀枝花发展钒钛，也许更应该换道超车，甚至开道超车。

潘复生院士

对此，攀枝花市委书记张正红直言，在纷繁复杂的应用中，寻找正确的“道”，树立瞄准的“靶心”，正是攀枝花，甚至全省上下共同努力的方向。

新的赛道在哪里?院士们也分享了各自关注到的一些新应用。干勇说，去年大型风电设备叶片用钛纤维代替玻璃纤维，一举大幅提高全球钛的应用量。“如果成本进一步降低，应用面将更广。”张平祥分享了近期看到的一个喷射成形新应用。“利用钛材料，喷一个自行车三脚架，只需20分钟。同样材质、大小，3D打印则需要2-3天，传统制造则更久。”

张平祥院士

钒钛资源综合利用开发，尽管目前攀枝花做了很多努力，也取得了积极成效，但相对资源储量水平和战略使命要求，仍有不小差距。会上，柴立元建议各方正视现有技术和水平的不足，将目前攻克不了的高钛渣等难题视作“未来资源”来生态化储存。一方面保护钛资源，以备后期开发;一方面保护生态环境，例如用致密化堆存方法等减少土地占用等。

值得一提的是，借智借力做好攀枝花的“钒钛文章”，全省上下一直在持续推进。据省科技厅副厅长景世刚介绍，省委、省政府设立了攀西试验区创新开发专项资金2亿元，统筹用于攀西试验区战略资源开发。攀西试验区铁的利用率达到70%，较2013年提高3.8%;钒的利用率达到44%(从原矿到五氧化二钒)，较2013年提高7%;钛的利用率达到29%(从原矿到钛精矿)，较2013年提高9%。未来，还将聚焦全国优势科研力量攻克“卡脖子”技术问题，促进攀西钒钛资源开发利用的绿色、高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