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2021天府书展⑧ | 惊蛰之醒 人生十年 阿来:杜阳林写出了更有现代意义的“高加林”

2021-10-15 14:44:55来源:四川在线编辑:王向华

四川在线记者 肖姗姗 摄影 韦维

高尔基《在人间》、狄更斯《大卫·科波菲尔》、路遥《平凡的世界》……是什么作品,能让著名作家阿来联想起这么多经典著作?

10月15日下午一点,2021天府书展开展首日,阿来与四川作家蒋蓝、杜阳林以“底层少年坚韧成长的‘人生十年’”为主题,就杜阳林的长篇小说《惊蛰》展开文学三人谈,围绕这部作品中的故事和人物,探讨对家乡、时代怀有的情感和希望。

阿来坦言:“我算是看这本书比较早的,这本书还没有成书,还没有发表的时候,我就看过它原来的样子。单就书名来说,就引起了很多联想,惊蛰,24节气之一,这一天雷声动扰,惊醒了蛰伏的昆虫,宣布春天的到来。书名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它是一种唤醒,在改革开放将起未起时,无论是小说里的少年,还是那个地域的文化,都需要被唤醒,改革开放就是对全中国的唤醒,对于个人的意义就是成长。”说到这儿,阿来说他想起了前苏联作家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他直言:“尤其是第二部《在人间》,写的就是高尔基化身为主人公阿廖沙,在人生的道路上,他历尽坎坷,与社会底层形形色色的人们打交道,但他一有机会就阅读大量的书籍。生活的阅历和大量的阅读扩展了阿廖沙的视野,他决心'要做一个坚强的人,不要为环境所屈服',他怀着这样的坚定信念,离开家乡奔赴喀山……《惊蛰》中的凌云青和阿廖沙一样,不断被生活苦难重拳击倒,满身血迹,自己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继续前行。只有苦难,才能形成真正的洗礼,所以我给阳林说过,他写这个凌云青是更有现代意义的路遥写过的那个'高加林',被时代的雷声惊醒,重新认识生命的价值!”阿来再次提及一部经典作品,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他想起了那句掷地有声的话:“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我要改变我的生活!”阿来说,这句话,同样送给《惊蛰》。

在小说中,杜阳林将目光和故事,放在了上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川北偏远的一个小乡村。小说呈现的十年光阴,正是中国大地风云突变的十年,也与小说主人公凌云青成长的十年同步。杜阳林笔下的“观龙村”,并非田园牧歌的清幽存在。小说以“凌永彬丧礼”开篇,在丧礼上,观龙村大部分人不知道引魂幡上写的什么,杜阳林眼如电笔如刀,他看到了贫穷的可怕——物质贫穷不是最可怕的,精神上的贫瘠与干涸,才更叫人揪心。

“我幼时生于乡村,长于乡村,对于农村生活十分熟悉,以自身独有的眼光与深切的体验,将过往身边的人和事,糅合进情节,演绎成小说。”杜阳林坦言,对于生活的细心体察,以及日积月累的努力,使得他在对于人性的开掘方面,颇有所得。他认为,他的这部小说,承载了一代人的生活经历,他希望能把一个群体的共情,诠释得更好。至于阿来认为这是一部自传体小说,杜阳林笑言:“我之前很担心说自传,怕人家说我'卖惨',但阿主席鼓励我,他说很多作家都是写自己的经历,要我勇敢,要打开写作,所以我承认这部小说有百分之九十的内容都是真实的,有我和身边人的影子。”有趣的是,杜阳林在主持人的“逼问”,承认小说中与凌云青有情感牵连的细妹子,原型正是他的女同学,“小说里细妹子和凌云青没有走到一起,小说外,我和我的同学还有她的家人有过联系,但随着年龄的增加,认知的不同,我们也渐行渐远。”

四川作家蒋蓝也是《惊蛰》的首批读者,他点赞杜阳林创作了一部比较成功的非虚构小说。“这部作品和现在当代流行的小说有一定的距离,当代很多人讲玄幻,写穿越,更多的写一些比较舒服的,展开想象的写法,阳林的小说更多是纪实,而且是面临大家不太愿意面对的成长经历中的苦难。刚才阿来主席已经讲的很清楚了,这种惊蛰只有一种时代的惊蛰,还有人性的惊蛰,时代的惊雷让一个少年也混入到了改革开放最后刚开始的初期那样一个前途未明,在东方已经有曙光的时期。在这部作品里要发现,小说给很多人不同的角度,往往到这个年龄的人一写到自己的童年,会充满深情,但在阳林的这部书里,在整个对乡村叙事的过程中,他比较冷静,甚至有点冷酷。我觉得当代人特别可能要在那种感触里去体验到一个少年的苦难,苦难真是要让一个人早熟。我不完全把它理解为是一部励志作品,它可能励志仅仅是其中的一种。刚才我说当很多人在一股脑的歌颂自己曾经的乡村和童年记忆的时代时,这部作品让我们看到了乡村的残酷和残忍,很少人用比较残忍的方式写到自己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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