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在线记者 史晓露 王代强 摄影 何海洋
9月13日，德阳市中江县龙台镇龙安村，田间的玉米刚刚收获，秋种的大幕已经拉开。
坡地上，几位村民头戴草帽，弯着腰将干枯的玉米秸秆清理干净。刚腾出的空地上，两台旋耕机驶入田间翻耕作业，为种植秋菜做准备。
眼下正值晚秋生产时节。疫情常态化防控之下，“菜篮子”稳产保供是农业生产的重要任务。近日，农业农村厅要求，各地要抓好晚秋蔬菜生产，推广“粮经复合”模式，在小春生产前增种一季叶菜。
在龙安村，当地村民采用“菜粮菜”轮作模式开启一场种菜新试验，不仅要守住“米袋子”“菜篮子”，还要让“钱袋子”鼓起来。
推行“菜粮菜”模式 让土地不再撂荒
“注意，先打地膜，再施肥杀菌、移栽南瓜苗。”9月13日，龙安村的育苗棚里，绿油油的南瓜苗长势喜人，龙安村党支部书记艾战国站在地里，指导村民将南瓜苗移栽到大田里。
中江县龙台镇龙安村的蔬菜基地，田间是刚移栽的南瓜苗。
趁着秋雨过后，村民正抢种南瓜，预计11月中旬就能收获，之后还将再种植一季青菜，等2月收获后再种植玉米、大豆等粮食作物。
龙安村地处丘陵地区，农业基础条件差，过去村里主要种植水稻、玉米等粮食作物。“守着一亩三分地种点粮食，一年到头还不如出去打工一个月挣得多。”艾战国说，龙安村3900多人，近年来村里70%的青壮年都在外务工，存在部分土地撂荒现象。
这也是川中丘陵地区百万人口大县——中江县的写照。该县常年在外务工人数近50万人，占户籍人口的四成左右，是典型的劳务输出大县。随着人口外流，农村劳动力缺乏。
“只有种地能赚钱了，农民才会愿意种田。”艾战国当了20多年的村干部，他希望探索出新的种地模式，让村民能够靠农业增收致富。2021年8月，他带动几名村干部成立蔬菜专业合作社，并成立德阳农辉农业有限公司，在村里流转700余亩土地，含200多亩撂荒地，探索“菜粮菜”轮作模式，找到增收路子。
“菜粮菜”轮作，即一年种两季蔬菜一季粮食，通过粮食和蔬菜等经济作物复合种植，一亩地可年产一千斤粮食，年产值超过一万元，实现“千斤粮万元钱”，推动稳粮增收。
找准方向，说干就干。去年8月，开荒平整后的土地上率先种下第一季芥菜，为了开拓销路，合作社还与涪陵榨菜集团签下订单，企业以800元／吨的价格包收购。今年1月底，芥菜上市，亩产3吨，亩产值就达2400元。“这个收益已超过以前一年种粮的收入。”艾战国说。
中江县龙台镇龙安村的辣椒地。
既要增收，也要稳粮。今年3月，蔬菜收获后，合作社种下300多亩春玉米和春大豆，同时在剩余空地上种植南瓜和辣椒。然而，眼看作物即将收获，却遭遇高温干旱的打击。
“连续40天，我们都在抗旱保苗。”提起8月份的这段经历，艾战国记忆深刻，每天下午6点，他都要组织三四十位村民，到附近的水塘和深井中，用提灌取水，不停浇灌菜地，一直要干到第二天早上8点。幸运的是，水塘和深井一直没干涸，几百亩菜地和粮食作物损失不算严重。
为了抗旱保苗，中江县也派出农技人员深入田间地头，指导种植户防灾减灾，并及时改种补种生育期短、产量高、适销性好的蔬菜品种，保障“菜篮子”供应。“中江是蔬菜生产大县，今年全县要落实晚秋蔬菜生产任务1.72万亩。”中江县农业农村局经作站站长曾艳介绍，目前中江县已落实专项资金60万元，初步计划按照200元/亩对蔬菜种植业主进行补助。
选好品种找准销路，让有限土地产出更大效益
“别看这些南瓜苗不起眼，这可是进口品种，一粒种子就值1.3元！”站在新移栽的南瓜地里，艾战国向记者说起眼前的“宝贝”，这是原产于新西兰的板栗南瓜，由于品种优良，零售价是普通南瓜的5倍以上。
为了提高土地效益，合作社不断尝试优良品种，并与多家农业企业建立订单合作关系，打开销路。“这批南瓜苗就是由上海的一家农业公司提供的。”艾战国说，合作社与该公司签下订单，以0.3元／粒的优惠价拿到了这批南瓜种子，并承诺南瓜上市后以2.4元／公斤的价格卖给公司。按每亩地可产南瓜1300公斤计算，亩产值可达3000元以上。
除了种南瓜，合作社还在不断轮换蔬菜品类，去年8月以来，先后种植过芥菜、莴笋、鲜食甜糯玉米、板栗南瓜、二荆条等蔬菜。
中江县龙台镇龙安村种植的辣椒。
眼下，菜地里160亩二荆条进入采摘期，细长的红辣椒挂满枝头。“二荆条是6月份种的，采摘期从8月持续到10月。”艾战国说，辣椒也实行订单农业，卖给新都的一家泡菜厂。由于行情好，今年辣椒价格一路走高，收购价已达4元／公斤，亩产1500公斤，产值就能达到6000元。
尽管种菜试验仅一年，但效益可观。艾战国仔细算了一笔账，除去每亩地租、肥料、农药、人工、机械等成本1000元，目前种菜亩均利润已达1万元。
中江县龙台镇龙安村种植的辣椒。
不过，在中江县蔬菜行业协会会长、四川敏云农业有限公司负责人唐玮看来，蔬菜价格受天气、疫情等因素影响很大，行情不稳定，艾战国不断调整品种的种菜战略有些冒险。他更愿意选择单一的品种，与企业建立稳定的供应关系。
“我们与涪陵榨菜集团等公司合作，订单稳定，价格也有保障。”唐玮说，每年种一季芥菜、种一季粮食、再种一季娃娃菜，芥菜每亩保底产值2400元，娃娃菜的亩产值也有3600元，加上粮食收入，每亩地的年产值可达7000余元。近年来该公司已在中江县推广这种“菜稻菜”轮作模式达1万余亩。
但合作社有自己的考虑，“我们不盲目追求规模，而是要利用有限的土地，优化种植结构，提高产出，同时保持地力。”艾战国说，中江土壤优良，合作社还与农业科技公司合作种植有机蔬菜，通过施用有机肥，采用绿色防控技术，减少化肥和化学农药用量。在他看来，只有选用好品种，采用好技术，找到好模式，才能让蔬菜更有市场竞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