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的新作《风流一代》上映后,口碑分化很大,有观众觉得更像是贾导过去影像的“混剪”,用旧瓶并没有讲好一个新故事。那么,到底是不是这样的呢?
《风流一代》叙事趋近于零,对白也寥寥无几。评论作者侯李坦承,时代变迁的主题,在一般文艺作品里,确实有点老套。当视角从一个女人的千禧年走到当下,叙事视角并非出自于她,许多影像也与她无关。当她经历的时空被一一展开,只要经历过其中年代的人,看到的可能还有自己。
不一定要去感慨中国近30年的发展是否过快,有些人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抛弃,年轻一代也从曾经的享受其中到追赶时代发展的紧迫。同样无法确定的是,这个时代属于我们的时间还能留存多久。
好的电影不一定得讲好一个故事,可以是对时空的迷恋与表达,可失语,可喧哗。这种影像叙事方式,对电影市场的票房主力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他们认为,以丧失剧情与语言作为代价,更愿意为叙事性强的商业片和成熟的类型片叫好,总有一种对“好剧情、优秀故事片”的观影“前见”。
但《风流一代》的这种叙事方式也像镜子一样,照着一代人。有人问为什么“总是拍不好的东西”,贾导说,社会的暴力可以躲,时间的暴力躲不开。应对时间暴力的有效方式之一,大概就是记录或留下回忆。作为时代的记录,我们不妨对这类影像做一种社会学范式——透过电影如何观察社会和生活论范式——透过电影如何再次生活,甚至可通过其影像将文本看作观察社会的窗口。这种刻进骨子里的时代性与记录性,区别于西方电影的价值视点。就记录这层意义上讲,《风流一代》更像是一则散文诗或散文史。
关于叙事与纪录,好电影可以两者兼顾,也可以只选其一,为什么一定要非此即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