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在线记者 罗之飏 文/图

去年10月，华为天才少年“稚晖君”在网上发布了一段自制机械臂给葡萄皮缝针的视频，一夜爆红。

看完后，作为文科生的我大受震撼：

我吃葡萄要吐葡萄皮，他不吃葡萄却能给葡萄皮缝针！

之后我一直在想，当时我的膝盖究竟是怎样献上的？

直到最近，在采访一家名为成都卡诺普机器人技术股份有限公司的工业机器人研发生产企业时，我问了公司副总经理邓世海同样的问题，他指着一个样子和视频里那款差不多，但尺寸大了很多倍的机械臂对我说：

要发挥它的全部功能，得运行500万行代码。

“500万行代码！那得写多久？”我以自己每天能写两千字新闻稿的“产能”请邓世海类推测算下。

“不好算！”邓世海说，比如今天写了10行代码，但测试时出现很多BUG，就得改，甚至重写。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些改稿的下午……

“总之，公司成立近10年，基本每天都在干这个。”邓世海补充道。

01

要500万行代码才能驱动的这个机械臂，是一款焊接机器人，是卡诺普的拳头产品。

3月23日，记者抵达位于成都市成华区龙潭总部经济城的卡诺普时，这台机器人没有焊，而是作为形象代表在公司大厅里展示它自己。

相反，一楼组装车间里，正在测试的十多款各式工业机器人辗转腾挪，张牙舞爪，显得十分“激动”。

即便它们都关在笼子里，我也没有靠近。

随后，在二楼研发车间，几个研发小组更为激动，他们聚在一起大声讨论问题。我透过会议室玻璃门向里面一望，投影仪屏幕上显示的：

基本上都是文科生看不懂的画面。

“现在楼上楼下办公面积7000多平方米，我们还有个3万平方米的国产机器人及核心零部件基地，今年就要投用。 ”邓世海说。

规模急剧扩大的卡诺普在2012年刚创立时，只是一个5人团队的小企业。他们在数控行业有多年经验，但没钱，于是选择了一个工业机器人细分领域：

给工业机器人生产控制器，相当于生产机器人的“大脑”。

这个属于轻资产，主要“烧脑”，不“烧钱”。

烧了几年脑后，卡诺普在工业机器人控制器领域小有成就。2015年，卡诺普成为国内工业机器人控制器的领军型生产厂商，其中在焊接机器人控制器市场，卡诺普不乏比亚迪这类优质企业客户，基本上已是行业佼佼者。

什么概念呢？

“国产工业机器人控制器我们是做到了头部领域’。”邓世海得意地说道。

“那时候日子其实挺好过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02

“好日子不过，为啥跑去弄工业机器人整机？”我问邓世海，“不是流行做细分市场，当单项冠军么？”

“你觉得怎样才算一款好的工业机器人？”邓世海反问。

2018年底，卡诺普发布了第一款自主生产的工业机器人，一来就整了个“狠角色”——焊接机器人。

相比推推抱抱举高高的其他种类工业机器人，焊接机器人有点狠：

要适应各种材料、各种形状的焊接，还要焊得精准、稳定、高效。

“比如你用手写一个Z，很难做到每次手都不抖，笔画转折都横平竖直，但焊接机器人不仅要做到，还要能一直做到。”邓世海说，卡诺普的焊接机器人误差出厂标准是±0.08毫米，“已经不是头发丝精度可以形容了。”

为了制造这个“狠角色”，卡诺普也下了“狠手”，给焊接机器人设定了16大项64小项的测试，其中一项让我目瞪口呆：

让机器人遭“雷击”。

具体做法是，用瞬间电压高达4000伏的电流攻击机器人，看它能否承受得住，以此来模拟机器人在复杂的工厂生产环境下，抗电磁脉冲干扰能力。

没想到现在做机器人也这么难。

其余测试项包括风吹、雨打、冷冻、腐蚀……就不一一说明了，残忍！

“只有真正做这种高难度机器人时，我们才能完全掌握甚至引导市场需求。”邓世海说，以前只做控制器，给别的工业机器人整机厂商配套，始终和生产一线的需求“隔一层皮”，2017年左右，国内一些成熟厂商自己也在研发控制器，“继续只做几个零部件，路会越走越窄。”邓世海谈到。

这像极了很多企业的转型路：以前什么都没有，有了就想要更多。想法很好，但转型路不好走：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很容易出现意外。

03

2018年，卡诺普入围成都新经济首批“双百工程；2019年，进入四川省“专精特新”企业名单；2021年，又成为国家级“专精特新”企业。2020年，服务企业上千家，实现营收收入翻倍增长。目前，卡诺普已获得四轮融资……

转型路上，卡诺普没有出现“意外”。

怎么做到的？

邓世海给出的答案是“专一”——十年磨一剑，专注工业机器人一件事。

这让写稿也近十年的四川在线罗记者深有同感，当写到第十年时你会发现：

错别字肯定没有第一年时多。

但仅有时间肯定不够。

卡诺普在业内素以很高的研发投入知名，研发投入占比常年稳定在10%以上，有时候能到20%。

“公司有10块钱，5块钱会先给研发，剩下各部门再分。”邓世海说。

我看了看他，想起了曾经给同行吹过的那句牛：

“天下才共有一石，四川在线记者独得五斗，其余媒体共分五斗！”

钱能引人，制度留人。在卡诺普极其扁平化的研发管理制度下，有一点让人印象深刻：

技术人员可以不听老板的！

卡诺普研发技术中心副总监谷菲说，有一年，浙江温州一个客户急着请技术上门解决问题，她连夜从成都赶过去，到了工厂一看，自己还穿着拖鞋。

“客户在前，哪管什么公司形象！”

我在脑海中模拟了这一幕，颇有点硅谷极客的感觉。

“客观来讲，现阶段我们研发的工业机器人和进口的还是有性能上的差距，但并不是所有生产环境都要用最好的机器人。”邓世海谈到，这些“留白”，正是国产工业机器人崛起的机会。

为此，卡诺普许愿：未来3年，能以进口机器人一半左右的价格，实现1∶1的性能。

编后

成都科技企业多，评价维度也多。从科技企业相对集中的新经济和经信系统来看，能入选成都市新经济“双百工程”和专精特新“小巨人”的企业可以视作优质企业，入选这两个名单的企业很多，但能同时入选的并不多，剔除相同领域，总共也就10家左右，这也是我们这组报道的初衷：关注典型，优中选优。

 

这是这组报道的开篇，如果你喜欢的话，请点赞收藏转发留言，我们再出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