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在线记者 王代强 唐泽文 吴聃
调研点位：乐山市商务局、乐山市中心城区
华灯初上，人头攒动。6月25日傍晚，位于乐山市市中区蟠龙苑437号的“小二班卤肉饭”餐馆，迎来一波又一波食客。
“果然能抵扣！”结账时，市民陈小琴消费24元，却只支付了21元。当天上午，她从微信小程序“乐山消费券”平台领取了3元代金券，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消费，没想到是真的。老板告诉记者，最近到店里的消费者明显多了，很大一部分都使用了消费券。
近期全国多地推出消费券，乐山也加入其中。然而，四川日报全媒体调研组在当地调研采访时发现，与不少地方由财政出钱补贴“消费券”的方式不同，“乐山消费券”在推出和推广过程中，政府没花一分钱，却十分奏效。
乐山市商务局提供的数据显示，4月底以来，全市1300余户商贸服务企业发放“消费券”30余万张，带动消费超4000万元。
乐山消费券，有啥门道？
政府搭台企业唱戏，“零成本”撬动全民消费
“冷淡了很多。”说起几个月前店里的生意，“九妹凤爪”总店负责人高先林嘴巴一撇。几个月前，到店消费顾客寥寥无几，“虽然我和员工经常翘起脚脚儿耍，但心头还是慌。”
连日来，记者走访乐山市市中区多家餐饮、住宿、零售企业，得到了类似的回复。尤其是今年3月和5月，犍为、夹江先后出现本土疫情，对当地消费服务业造成了巨大冲击。
目前，乐山常住人口约316万，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约2.8万元，对外来消费依赖明显。
乐山市商务局副局长游全坦言，今年上半年，受两轮疫情影响，1月至4月到乐山游客数量391.43万人次，同比下降23.19%，人均消费较高的入境游几乎停顿。
随着疫情影响减弱，如何刺激消费，推动经济复苏，成为摆在乐山面前的一道难题。经相关部门多次考察调研及多轮开会研究，乐山决定向市民滚动发放“乐山消费券”，促进景区、酒店、民宿、餐饮等行业复苏。
四川中商科技有限公司，是“乐山消费券”微信小程序平台管理运营方。公司总经理熊伟对入驻商家严格把关。“我们4月25日接到乐山市商务局的通知，当月30号就要上线，抢抓‘五一’假期节点，服务游客。”熊伟说，“乐山消费券”平台原本计划6月上线，但由于疫情冲击，乐山等不起了，于是提前推出。
“政府搭台，企业唱戏，‘零成本’撬动全民消费。”游全说，政府部门协调企业负责“乐山消费券”平台管理，向市民做好相关宣传。相关企业入驻平台后发布“乐山消费券”，市民领取后即可到线下实体店消费抵扣。
因为这种消费券设置了有效期，如果领券后没有及时消费，则会被商家收回，并重新发放。
小抵扣带动大消费， 16000张券10小时被抢空
在介绍消费券时，熊伟和记者的交谈多次被电话打断，不断有人找他咨询入驻“乐山消费券”平台的事。6月10日至6月14日期间，就有435个咨询商家加他微信好友。
“并不是来者不拒。”游全告诉记者，结合当前老百姓最迫切需要而又有能力消费的实际，“乐山消费券”聚焦零售、餐饮等日常消费领域。“毕竟消费券是政府支持的，不能发些杂七杂八的消费券，消耗了平台的公信力。”
看到消费券的巨大作用，一些房地产、汽车销售商家也想入驻平台。“消费满减门槛设置成几大百几大千甚至上万，可能只是想借这个平台打广告忽悠人。我们现在发的‘乐山消费券’抵扣金额都比较低，但3块5块都是爱。”游全说。
6月28日，“乐山消费券”领取界面截图。
记者登录“乐山消费券”小程序看到，宏远上铖连锁消费满10元减3元、武王大药房清江店消费满10元减5元、发源溯乐山店消费满100元减20元等消费券，一经发布就受热捧，多个消费券刚发布就被抢空。
“房地产、汽车等企业也可以入驻，除非能给出极大的优惠力度。”熊伟说，“乐山消费券”对商家入驻有要求，要么不用消费满减门槛，到店消费即能抵扣；要么消费满减门槛额很低，几块几十块钱的消费都能抵扣。
最近几天，熊伟拒绝了20多户希望入驻平台又不符合上述要求的商家。比如，某房地产企业承诺消费满50万元减2万元，某汽车企业承诺消费满1万减1千，都没能入驻。
抵扣金额这么小，消费如何被带动？“一般来说，到店后的消费会超出消费券本身撬动的价值。”游全解释，比如你领了能抵扣3元的消费券，到店里吃一碗10元钱的面，又顺便喝了一瓶3元钱的可乐，这3元消费券撬动的就是13元的消费。“为的是保住个体工商户，保住乐山的烟火气。”
在某个发放批次中，16000张“乐山消费券”10小时内被一抢而空。记者了解到，在第一批消费券发放时，因技术因素出现网络卡顿。为此，乐山增加了服务器数量，实现了领取消费券的操作在6秒内响应。
实践证明，这种方法行之有效。乐山市商务局提供的数据显示，4月底以来，全市已动员1300余户商贸服务企业参与让利活动，发放“乐山消费券”30余万张，带动消费超4000万元。例如，多家“九妹凤爪”分店推出消费满30元减3元消费券。“在消费券带动下，5月至6月到店顾客人数比消费券发放前增加了30%至40%。”高先林说。
企业券和政府券互补，打出消费“组合拳”
消费券只帮助零售、餐饮等行业，其他行业就不管了吗？
“不是。”游全向记者展示《2022年乐山市政府消费券发放活动实施方案》说，乐山拟于7月至10月向市民发放44000张嘉州普惠券、嘉州家电券、嘉州畅游券。
记者看到，政府消费券的消费满减门槛和抵扣力度都比“乐山消费券”高。以嘉州家电券为例，拟消费满2000元就能抵扣400元，满1000元可抵扣200元。
政府消费券的钱从哪儿来？游全底气十足：按照“先预拨、后清算”的方式，省财政提前下达资金用于支持市州促进消费恢复发展，其中下达乐山1176万元，包括用于支持发放消费券554万元。
同时，乐山市县两级还将为政府消费券发放提供相应配套资金。
根据初步安排，人民银行乐山市中心支行统筹银联及各银行筹集资金245万元用于嘉州普惠券发放，各县区根据各自情况匹配资金用于嘉州加点券、嘉州畅享券发放，全市出资额度不低于700万元。
在乐山市商务局有关负责人看来，“乐山消费券”主要是企业出钱，而政府消费券则有专项的财政资金支持。但两者帮助的行业企业不同，优惠力度也不同，是互补互促的关系。记者了解到，“乐山消费券”将一直保留下去。
无论企业发放消费券还是政府发放消费券，都是乐山当前全力以赴拼经济、抓发展的措施之一。上述有关负责人表示，下半年将通过举办线上线下消费活动、美食节活动等，聚力打造50个消费新场景，引导市民游客打卡消费，彻底拉动乐山消费复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