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文 刘浩 /图

十几年前，国民美食节目《舌尖上的中国》向全中国介绍了各地美食。在第一季第一集中，这档节目花了相当篇幅来介绍湖北莲藕和煨出来的鲜美藕汤，也将挖藕这项原始又辛劳的工作展现在大众面前。

十几年过去，挖藕人的境况有了改善。

虽然他们还要常年泡在淤泥里，但借助新工具和电商，他们不必再像浮萍“逐藕而居”。当地莲藕产业为挖藕人提供了一种“确定性”，在挖藕时节，他们不再因第二天没活儿而焦虑，每天都可以拿到一笔不错的收入，高的时候每天能有700元。

“打藕”

湖北挖藕最好的时节已经过了。

现在，湖北省洪湖市没有夏季“莲叶何田田”的盛景，也没有秋季莲藕成熟，各地工人前来采挖时的热火朝天。

赵道凯已经在湖里泡了三天时间挖莲藕，做着这一季挖藕的收尾工作。赵道凯今年51岁，这三天，他每天7点起床，吃过早饭骑带斗的电动摩托车来到湖边，脱掉外套穿一身潜水衣。这可费了不少功夫。

相比过去传统、纯人力的挖藕方式，现在的赵道凯们都用水泵辅助挖藕，省时省力。他打开插在岸边的水泵，高压水枪从另一头喷射出来，迅速把已经挖出来漂在水面的藕卷在一起。为了避免莲藕被打断，赵道凯小跑过去蹚进湖里，将水枪夹在右臂腋下，喷嘴埋进水里开始干活。

这种方式被称为“打藕”，在当下是更多挖藕人的选择。对于熟练的打藕人来说，每根莲藕从被发现到漂在水面上花费一两分钟，用时是传统挖藕方式的五分之一。

家乡味

洪湖市以江汉平原最大淡水湖洪湖命名，大小湖泊有102个。荆州市农业农村局2023年数据显示，洪湖莲藕占湖北省莲藕种植面积的17%，莲藕年总产量近30万吨，占该省总年产量270万吨的11%。

对于湖北人来说，莲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当地有句俗语：“春吃藕簪夏吃莲，秋冬煨藕到过年。”

邱珍兵之前在温州一家国企做保安队长。为了赡养父母，邱珍兵回到老家。他看了一圈工作，他们这个年纪拿到的薪资都很低，“每个月也就2000多块钱”，最后决定出苦力挖藕。

9、10月份的湖北天气依然炎热，挖藕必须在太阳升起前的凌晨开始。挖藕工人凌晨4点钟就开始工作了。湖里的水已经被抽干，邱珍兵穿好橡胶裤走下去。刚开始他甚至在淤泥里抬不起腿，光走进去就要花很大力气。

“刚开始挖藕有力气不知道怎么使，又气又急又累，浑身刺挠。”邱珍兵回忆。太阳升起后，一天的劳作也就结束了，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别人少则挖五六百斤，他只能挖一两百斤，挣不到钱。

挣钱不用远走他乡

赵道凯和邱珍兵这样的挖藕工，现在都在为湖北华贵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贵集团”）工作。

华贵集团是全国最大的莲藕类生产企业，公司生产的泡藕带、莲制品、莲饮品和淡水鱼四大系列10多个品种畅销全国各地，并出口至欧美、东南亚，创产值近20亿元。

2017年，华贵集团入驻拼多多，不到三年，便在莲藕品类将销量做到了第一位。

像赵道凯和邱珍兵，每用水泵打出一斤藕卖给华贵集团，就可以挣7毛钱。

在华贵集团承包万亩荷塘之前，赵道凯和邱珍兵要离开家不停地找活儿。现在，他们很满意固定的工作时间和地点，不用再凭运气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