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国演义》中,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一句“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彰显豪气与慧眼识人的政治才干。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一首《对酒》是他痛饮之后对太平盛世和自己政治蓝图的遐想。据说赤壁之战前,他横槊赋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曹操是品酒、造酒的高手,与酒渊源颇深。品酒作诗之外,他也有自己的酿酒心得。建安元年(196),曹操以“洛阳残破”为由,让汉献帝刘协暂定许都(今河南许昌)为大汉都城。汉献帝遂于九月迁都许昌,并任命曹操为大将军,晋封武平侯。曹操对此谦辞几番后应承下来,并向皇宫进献了许多日用器物,计有铜器、纯银粉铫等物。除了器物,曹操还呈上了家乡亳州产的“九酝春酒”及其制作方法,正是《上九酝酒法奏》
曹操写道:臣县故令南阳郭芝,有九酝春酒法。用曲三十斤,流水五石,腊月二日渍曲。正月冻解,用好稻米,漉去曲滓便酿。三日一酿,满九石米止。臣得法,酿之常善。其上清,滓亦可饮。若以九酝苦难饮,增为十酿,差甘易饮,不病。今谨上献。
这一段文字简要地阐明了“九酝酒法”的源头、酿造工艺,还有改进方法。
曹操在亲自酿制后,总结出控制用曲量和原料米的配比对口感的影响。增为十酿,则酒品尝起来更为甘甜。
曹操不仅热衷于酿酒,而且还是“美食家”,不远庖厨。陈寅恪先生说曹操、刘备都是寒门地主,和东汉、西晋的儒家政权不同,他们信的是法家,自然接地气。在曹操所写的诗歌、文章中,有不少关于饮食的内容。据统计,曹操诗歌今存20首,完整的15首诗中涉及饮食的有12首。而在150篇存文中,纯粹以饮食为内容的总共有5篇,即《为兖州牧上书》《上献帝器物表》《上九酝酒法奏》《与诸葛亮书》《与皇甫隆令》,另外还有一部美食专著《魏武四时食制》。
曹操根据自己的饮食经历,写了一本美食专著《魏武四时食制》。这本书主要记载了各种食品的烹饪技术和各地美味,现存多数内容都是关于鱼的,包括产地、形态、烹饪方法和食用感受等。
《魏武四时食制》中的一些内容逐渐演化为与曹操有关的名菜,如羹鲇、驼蹄羹、曹操鸡、官渡泥鳅等。这些菜不仅美味,而且有极高的营养价值,结合三国故事演绎之后,成为兼具三国文化和饮食文化的历史名菜。羹鲇即用鲇鱼做的肉汤。羹鲇的做法,即把鱼肉和菜煮在一起,近似浓汤,是夏天吃的美味。据说曹操非常爱吃鸡,对于鸡哪个部位的肉最鲜美都颇有心得。由于日常生活中常常吃鸡,行军口令也在鸡身上做文章。其中就有我们都非常熟悉的“鸡肋”的故事。曹操攻打汉中之时,屯兵日久。正在犹豫是否退兵时,庖厨恰好端进鸡汤,曹操看到碗中有鸡肋,因而有所感,便在夏侯惇当晚来问夜间口令的时候,随口回答:“鸡肋!鸡肋!”行军主簿杨修听闻此讯,就让随行的军士收拾行装,准备归程。自作聪明的杨修解读出了鸡肋之意——“以今夜号令,便知魏王不日将退兵归也。鸡肋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也因此而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据《书城》 李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