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在线记者 余如波

9月29日，96岁的著名电影艺术家田华被颁授“人民艺术家”国家荣誉称号。1980年，原峨眉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电影《法庭内外》上映，该片由从连文、陆小雅执导，田华在其中饰演了刚正不阿、执法如山的法院院长尚勤，她顶住来自各方的压力，将市革委主任之子绳之以法。《法庭内外》上映后，获得原文化部1980年优秀影片奖，以及第一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最佳女主角提名。

田华在《法庭内外》中饰演法院院长尚勤（电影截图）

执导《法庭内外》时，陆小雅还不到40岁，田华则年过五旬，早已凭借《白毛女》《党的女儿》等经典作品成为家喻户晓的电影人。不过陆小雅觉得，跟田华老师合作没有什么压力。“她非常朴实、非常谦虚，待人没有三六九等，对大家和蔼可亲，会给每个人都留下很好的印象。”陆小雅在接受四川在线记者电话采访时回忆道，田华经常讲，导演是演员的一面镜子，演员做得不太合适的地方，导演一定要指出来。

缘于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法庭内外》的思想主旨“法大于情”，曾在创作过程中引起过讨论和争议。“‘文革’使我们有所觉悟，让我们反思很多问题，‘法’就是一个问题。”陆小雅表示，拍摄过程中，剧组遇到了很多来自各方面不同的意见，“但田华老师始终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一直坚持拍这样一部‘法律为重’的影片。”

而在创作过程中，田华极为严谨的工作作风，也给陆小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拍摄之前，她就给我们写了信，交流对剧本、对角色的一些想法。导演都会喜欢和这样的演员合作，又谦虚又用功。”她至今还记得，在《法庭内外》拍摄过程中，田华准备了一个笔记本，记录自己的心得体会；同时在剧本上，田华也密密麻麻写满了想法。

田华（左）与陈佩斯在《法庭内外》中的对手戏（电影截图）

这种严谨和用功，也体现在反复打磨，甚至不惜推倒重来。陆小雅说，当时自己作为导演，坚持要用这部影片来恢复文艺创作的现实主义传统，改变此前革命样板戏“三突出”“高大全”的人物塑造模式，包括电影中的各个细节都要还原生活。“过去的一个毛病是服装比较新、比较板正，我们拍第一场戏的时候也是这样。”看完样片，两人坐下讨论，陆小雅提出了这个问题，田华也觉得不妥，这场戏于是进行了重拍。

“所以，我们的反思除了内容之外，在形式上也非常清醒，就是要恢复现实主义传统。田华老师从头到尾都支持我们，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觉得这部片子是好的，都充满激情地扮演尚勤这个人物。”陆小雅觉得，能与田华这样优秀的艺术家合作，非常幸运。

2021年，“陆小雅导演作品回顾展”在北京举行，依次展映《热恋》《法庭内外》《红衣少女》《我在他们中间》《红与白》等5部影片。陆小雅说，放映《法庭内外》时，田华应邀来到现场，“她非常热情，见面以后我们都非常高兴，她还表扬我‘做得很好’。”

“跟她合作，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她身上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此次田华获颁“人民艺术家”国家荣誉称号，陆小雅认为“名副其实”，“不论从历史的价值、社会的价值还是艺术的价值，她都应该得到这份荣誉。我祝福她，祝贺她，祝她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