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地球上最具生命力的植物之一。中国,是世界上竹种质资源最丰富的国家。从竹简到竹纸,竹子在中国文化发展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承载着悠久的华夏文明,因此,中国也被称为“竹子文明的国度”。
四川南部,全球最适合多种竹类生长的区域之一,2000多年的竹林种植历史,让竹乡人学会洞察竹的生长,将竹柔韧的禀性发挥到极致,因地制宜、物尽其用,最终,形成了“食于竹、用于竹、居于竹”独具特色的竹文化系统。
位于四川宜宾的长宁县,地处四川盆地南缘向云贵高原的过渡带上,南部山势险峻、峰峦叠嶂,北部起伏为丘陵带。季风带来温暖湿润的空气,滋养万物,浸润土壤,缔造了万顷碧波、云山竹海的“人间仙境”。
宋代,长宁就已形成连片竹林。北宋诗人黄庭坚曾立于此地,目睹此景,不由感慨“壮哉,竹波万里,峨嵋姊妹耳!”。时至今日,长宁早已成为我国丛生竹、散生竹、混生竹生长基地和重要的竹类种质资源基因库。
看似肆意生长的竹,背后却需要人们精心的布局。竹子有着特殊的生长机制,竹节分生组织和充足的能量供应,让它以“速生”令其他树木望尘莫及。除此之外,竹子还拥有“一棵成片、片片成海”的繁殖能力,其秘密就藏于地下。
竹鞭是竹林的核心,为竹子的生长储存和提供大量养料,那些破土而出的笋都来自竹鞭。只要在合适的环境中,竹鞭就可以随机向各个方向生长、延长。
当地竹农在以竹造林的过程中,遵循“高处种树、低处栽竹”的原则,在地势高的地方栽种造林树种,在地势低洼、水分充足的地方栽种竹子,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混交林景观。竹与林的搭配,不仅丰富了当地生物多样性,紧密多孔的竹林网状地下结构,更有效地保持水土、涵养水源。
竹工艺,是竹文化系统中显著符号之一。早在秦汉时期,竹子已成为重要的建筑材料。今天,竹子依然是西南地区民居的常用材料。
“秧奔小满谷奔秋”,立秋,对于竹乡人来说,是一年中收获的重要日子。为此,家家户户都会提前编制生产工具。
剖竹、启条、刮青、劈篾,从一根竹子到竹篾条,力道与分寸尽在竹编手艺人落刀的一瞬间。编织,在经纬的基础上,经过疏编、插、穿、锁、扎、套等技法,一气呵成。
一个个美观性与实用性兼备的竹制工具迅速诞生,静待在秋收中大显身手。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作为世代与竹相伴的竹乡人,美味不仅来自于农田,更藏匿于竹林之中。烹制一桌形色兼备的“全竹宴”,是当地人特有的拿手绝活。
竹燕窝带着一种酸,而在当地人眼中,酸是一种奇妙的味道,只要在烹饪时加入香辛料中和,就可保留住最原始的味道。
一颗竹荪,破“壳”而出时,会带着势不可挡的气魄,伞裙展开瞬间,让人瞠目结舌。而长宁竹荪,更是以长裙著称。海绵质地的菌柄、网状的菌裙、褐色的菌盖,人们称它为“雪裙仙子”。
在长宁,无竹不成席,全竹宴的100多道菜品,从竹菌到竹笋,甚至竹叶、竹枝,都得到细致的烹调,用素雅色彩和地道风味,演绎出竹文化的千姿百态。
竹,几乎覆盖了人们生产生活的各个领域,为了将竹资源利用最大化,科学家致力于通过科技创新,选育更加优良的竹子品种。
据统计,中国拥有竹类植物43属857种,分布在全国各地,长宁的世纪竹园,拥有世界上最全的竹类种质基因库。如此丰富的竹资源,离不开竹类研究专家的努力。在科学培育竹种的作用下,宜宾竹资源的生态效益正更好地转化为经济效益。
千百年来,人们以竹为业、向竹而生,他们爱竹、用竹、赏竹、食竹,将竹的品格精神渗透至社会生活文化的点点滴滴。一竿翠竹里,蕴藏着竹乡人独一无二的生存智慧,也积淀出竹乡人源远流长又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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