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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变
打工
双双前往深圳 只能租房生活
“当时的我,真的是抬不起头来。”蒋旭回想起事发前,开着小轿车回资中老家,开到村口就会有村民打招呼散香烟。现在,坏事像长了腿一样到处走,“连老家都不想回了。”蒋旭说的困顿局面,是巨大的经济外债扰乱的家庭生活。还在读大二的大儿子,主动提出把每周400元的生活费减半,喜欢的机械键盘也悉数卖掉。
2017年1月,认识20多年的朋友找上蒋旭,希望夫妇俩能来深圳火锅店帮忙。考虑再三后,俩夫妇前往深圳工作。42岁的蒋旭第一次打工,“过去卖水果,卖杂货,都是自己当老板。”第一次出远门,夫妇俩静悄悄地离开——3岁的小儿子还离不开父母,小儿子醒来就走不了了。
被习惯称为“蒋总”“徐姐”的夫妇俩,要逐渐适应“蒋厨”“徐经理”的头衔。在深圳,夫妇俩在朋友开设的火锅店打工,妻子在前厅当大堂经理,但连洗碗也要亲自动手,原本定期要美甲的女人剪掉指甲,左手中指指甲还留着热水烫伤痕迹。丈夫作为厨师长,在厨房负责炒料和菜品管理,习惯喝飘雪、铁观音的男人开始尝试花茶。
夫妇俩在深圳一个月收入有1.5万元,除开房租,还要拿出几千块钱还账。在火锅店附近,俩人租下一个套二的房间,2000多元房租由夫妇俩和火锅店老板共同承担。
余痛
曾经的火锅店 他再也没去过
4月11日,坐在成都一家茶铺里,蒋旭从身上摸出玉溪牌香烟点上。相较于过去抽中华,在家15块钱一包的娇子、出门22块钱一包的玉溪变成标配。香烟袅袅下,蒋旭给电话那头的成都朋友解释,这次只是短暂回来。过去多年的应酬、社交和娱乐在新城市被全部推翻。“刚刚开始去的时候,陌生感很强烈,完全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圈子,想喝茶都找不到一个人。”
过去几乎每天踏足的蜀味传承火锅店,在关店后蒋旭再也没去过。现在在深圳,徐琪8点起床,蒋旭8点半起床成为常态,每个月休息4天,“以前我们夫妇俩每年都要旅游两回,一耍就是半个月。现在到了深圳,欢乐谷都没去看过,休息时候就是洗衣服、收拾屋子。”
因为工作需要,林琪化淡妆、穿戴整洁,身上的深色外套是打工前买的,这一年都没有添置新衣。过去的林琪酷爱逛街,“去商城买衣服,几千块钱一件的都是看上就买。”而现在她开始尝试在网络上买打折的化妆品,缺哪样买哪样。被戒掉的不仅仅是时装店,还有发廊、美容院和美甲店,“过去都是在外面洗头,洗发水常年换不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