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四川在线记者前往凉山雷波县大坪子乡耐巴石村
2016年5月,四川在线记者前往凉山"悬崖村"——昭觉阿土列尔村勒尔组
记者手记》》
你看你看 凉山“悬崖村”悄悄在改变
我满心骄傲地从昭觉“悬崖村”回到成都,企图向姑父邀功并以肌肉酸痛博些疼爱。谁知姑父没有一句赞美的话:“你就是缺乏锻炼!这种山在我们那些地方到处都是,鸡公打架都会摔死,你去不去看嘛?”
好吧,我闭嘴。我知道姑父说得没错,他曾经在山区工作了近20年,爬过的“悬崖村”,大约比我过的桥还多。而我,假如不是在2012年秋天,上下9小时在雷波县大坪子乡的耐巴石村被“折磨”过,一定会像大多数人一样,看到视频就被昭觉县“悬崖村”的崎岖山路吓到,以为大凉山的“行路难”仅止于此。
阿皮几体说,在他担任乡党委书记的10年间,一共带过8位村外女性上悬崖。前7位女性都花了4小时以上才爬上山,而我用2小时45分创下一个新纪录。我站在山头往下看,告诉阿皮几体:“我在雷波爬过的‘悬崖村’,比你们这个难多了。”
是的,大凉山不止一个“悬崖村”,更多的“悬崖村”,可能比昭觉“悬崖村”更难。但,凉山“悬崖村”,的确悄悄在改变。
大凉山受自然、历史、社会等诸多因素制约,贫困人口多、贫困面大、贫困程度深,记者文中提及的昭觉、雷波、布拖,均是国家级贫困县。改变这样的贫困,不是旦夕之间便能实现。雷波的“悬崖村”通车了,布拖的“悬崖村”都是水泥路了,我并不能预见,昭觉的“悬崖村”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但仅我所见的,岁月带给大凉山的改变,并不限于道路的变迁。
2010年,我第一次去大凉山时,经昭觉县到美姑县俄曲古乡的四基觉村小。那里六年级只有8个孩子,并不能用流畅的汉语来跟我对话。学校的校长说,很多家长并不太愿意让孩子走几小时山路来上学。除了路远,另一个原因是想把孩子留在家里干活。
2012年,雷波大坪子乡中心校穿着彝族服装的小姑娘,用最动听的声音为我们唱歌。我与孩子们在大凉山的阳光下合影,同他们分享我们从山下背上去的糖果。当年马剑霞初到中心校,曾经花了很多时间去说服家长们让孩子来上学。
这一次,我们在昭觉勒尔小学,清晨我与孩子们在学校的操场上,追逐着五彩的气球。孩子们小手白净、校服清爽,即使还在上学前班,也能听懂我的话,快乐地回答我的问题,完全不同于6年前我在四基觉村小所看到的一切。每一个孩子,都那么热爱上学。其中一位学生家长,用最迫切的语气我们:“我特别想让孩子上学。”
阿土列尔村悬崖上的76户村民,最终是搬下山来还是盼来一条公路,尚是未知之数。但在近6年的时间里,我看到了大凉山孩子们的变化,看到了学生家长意识的变化,教育扶贫,已如星星之火开始燎原。
我会选择相信,大凉山,终究会变得更美好。这种变化,除了政府的引导,更多来自于老百姓内心意识的转变。
(除资料图片外,其他图片由马剑霞、熊英洪、老黑提供)